(一)
天使是什麼?上帝的使者,還是美麗純潔的象徵?
有人見過這樣的天使麼:握著槍,於屍山血海中,冷澈的微笑,好象來自地獄的殺神。
我就是這樣的天使,熾天使。
我叫費爾南多,費爾南多‧雷東多。
一個職業殺手,王牌殺手。
天使當然是有翅膀的。我也不例外。
他們是世界上最美麗的翅膀,我敢打賭。事實上我甚至相信,即便是天堂也找不出比他們更美麗的了。
精靈一樣的孩子。
孩子,我一直這麼稱呼他們,或者說,是他。
他叫勞爾‧岡薩雷斯,還有一個叫jose‧古鐵雷司,我們都叫他古蒂。
我們的老大叫佩雷斯,玩軍火的。一個貪得無厭的人渣。
其實我無所謂他是人還是人渣。至少他給我錢,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,還有就是他不碰毒品。這就夠了。
我恨毒品,無比的憎恨。只要一想到這兩個字我就全身繃緊,然後我就會想殺人。
童年已經模糊不清了,但有些畫面卻一直在我的腦海的飄來飄去。顫抖的雙手,迷離的眼神,密密麻麻的針孔,還有酒精燈,錫紙……一切的一切就象夢魘一般揮之不去。
父親先是吸光了家產,然後又賣完了一切可以賣的東西。最後他逼迫母親出賣自己的身體去給他換來那些白色的粉末。
絕望的母親在一個月色如水的夜晚結束了自己的生命。我抱著她逐漸冰冷的身體呆坐了半宿,然後拿起一把刀,捅進了父親的胸膛。
血噴在我的臉上身上,我聽見自己身體裏有個東西碎了。然後,我也死了。
我一直都記得,那晚的月亮真是亮啊。
但為什麼,會是血紅的。
後來,我就開始殺人了。只要給錢,我什麼人都殺。
殺人其實很簡單,只要你先把自己當作一個死人。
一個又一個的對手倒在我面前,我的名聲也越來越響亮,人們用一種驚懼的眼光看我。
我只是在心底鄙夷的搖著頭,他們為何要懼怕一個死人呢?
直到有一天,有人開始叫我“熾天使”。接著,這麼叫的人越來越多。
終於,再也沒有人叫我費爾南多或是雷東多了。人人都用一種敬畏,害怕,小心翼翼的口吻談論著“熾天使”。
我居然就成了一個傳說!
當然,我也是為此付出了代價的。我的身體裏多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,比如彈片,鋼釘之類的。
這些小東西很不聽話,天氣一變他們就造反,好在我漸漸也習慣了。
那個,我背上的那塊鐵片,差點就要了我的命了,如果他再往右偏一點的話。“黑豹”真的象一頭豹子,靈敏,有勁。媽的,他差一點就把我的肋骨擠碎了,我張開嘴拼命吸氣,象一條被扔上岸的魚。他得意的要命,然後我就拉響了手雷。手雷在他身後爆炸,他當場就被削去了半個腦袋,成了一條真正的死魚,我的身上也嵌滿了彈片。後來別的都取出來了,但是就這塊沒有。娜塔利亞說太靠近神經了,不敢取。我說無所謂,幹掉了這麼個狠角,總要留下點紀念的,對吧。
還有我的右腿,呵呵,說起這個我就忍不住想笑。尤裏西斯,他居然真的就在那條路上埋滿了炸藥和手雷,他以為這樣我就死定了。最後當我焦頭爛額拖著一條血肉模糊的腿出現在他面前時,他簡直就是目瞪口呆,連害怕都忘了。我微笑著搖了搖頭,然後對著他的腦袋扣動了扳機。
娜塔利亞總是抱怨,她的診所快要變成一個五金店了。她說這話的時候,我正躺在床上齜牙咧嘴。她一邊說一邊用鋼釘在我腿上敲敲打打。最後我居然還能站起來,能走能跑,真是個奇跡。
對了,娜塔利亞是我的醫生。一個有著迷人眼睛和性感長髮的漂亮女人。
我喜歡“熾天使”這個名字,更喜歡人們用他來稱呼我,而不是雷東多或是費爾南多。
雷東多會讓我想起我無比憎恨的父親,而費爾南多則讓我想起我那可憐的母親。她喚著我的名字的時候眼神是那麼溫暖,慈愛。
當人人都叫我“熾天使”時,佩雷斯找到了我,把我買了下來,為他解決一些別人不能解決的事。他堅持這是聘請,可我覺得就是買,他給錢,我辦事,就這麼簡單。
我只有一個條件,就是不碰毒品,他答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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